飏爱_第七章 首页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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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 第七章 (第1/4页)

    第七章

    鹰府竹轩

    听着流水潺潺,昀玑抬头望天,稀疏落下的碎蓝和着暗绿,交织成一片令人陶醉的锦缎。昀玑翻动身子,移往树叶不那么茂密但仍荫凉处,数着今天有几朵白云。带来的书早被丢弃一旁,当心思都满满时,如何能再塞下东西?

    就像现在,明明就是在数云,怎么会每一朵云的形状都像鹰翊的背影?

    自那日在房中争执之后,两人的关系愈见难捱。何以早上避着双方的两人,到了夜晚却又贪求着对方呢?

    那日遇到了石敏,她才知道鹰翊要出远门,心下虽高兴两人之间可以喘口气,却又因他的冷漠而难过。

    昀玑气得坐直身子,看着水面潋滟。每天、每天,她努力盖着高高的墙,好阻挡他入侵自己的心;却也每天、每天,鹰翊就是有办法找到缝隙钻进来住在里边,一点一滴慢慢成形…

    不该想,也不能想;想想娘,想想镯云…正在一边堆砌着心中的墙,一边努力抗拒鹰翊的影像入侵,昀玑耳边传来盼誉的叫声,不禁吓了一跳。

    “义父!”盼誉跑向两人,掩不住心中的快乐喊叫。

    昀玑回过神一看,水面不知何时多了个身影,惊愕地往上望,带着笑的适容就跟五年来一样出现在自己面前。

    “适公子!”

    “我吓着你了。”适容笑着迎向昀玑和盼誉“好久不见。”

    盼誉高兴地坐在两人之间,说着母亲嫁人时想通知他的事。

    “我都知道,你们是我的家人,你们的事我都会知道的。”适容望着昀玑说,话里的含义令昀玑不自觉含泪。原本以为失去的朋友,又再度回来了。

    “适公子,我…”

    适容举起手制住昀玑的话。“盼誉,义父这么久没来,要看你有没有荒废功课。你过去把上次教的招式练一遍我看看。”

    盼誉俏皮地吐吐舌头,站起身开始演练。

    “昀玑,这种事强求不来,我已了解,让我们彼此释怀吧。”适容淡淡说着。

    “谢谢你,适公子,你的恩情我不会忘心的。”昀玑感激地说。

    “别这样说,我们是一家人啊。”适容对着昀玑一笑“昀玑,你能叫我声大哥吗?还是你嫌弃我曾经想杀你?”适容低沉的声音里有着一丝自责。

    “不,大哥,你别多想,我很乐意的!”昀玑赶忙应道,她真的很喜欢适容啊。

    “既然你叫我声大哥,我便不能不理。昀玑,他对你可好?”

    一抹笑仓皇了起来。

    “很好。”

    “那你为何闷闷不乐、心事重重?”

    “大哥,我…”

    “你是为情所苦吧?”适容清楚地点出昀玑深埋的心事。

    凉风带来一阵寂寥,也带着竹林的沙沙声,那声音听起来就像妇人的低泣。“有这么明显吗?那为何他不了解?”

    “旁观者清,当局者迷。”布着愁容的俏脸在稀疏影儿下失了光采。“昀玑,你还未对他坦白,总该有一人为情踏出第一步。”

    “我能吗?”摸上那熟悉的不平触感,带来些微安心,有如一层防护似的将自己的心包围,若是一卸除,那被伤害的心该如何自处?“他的心不在我这儿,我无法…”

    一声低泣溢出,适容听着,心一阵阵抽紧。

    “情感的事很微妙,但求无愧自己,昀玑你想清楚,这是一辈子的事啊。”

    ΩΩΩΩΩ

    河南洛阳城商会驿馆

    今夜的风带着湿意,没有月娘的夜晚,四周只剩各家各户散发的晕黄灯光,即使温暖,却仍泛着一丝惆怅。

    鹰翊手中拎着一只酒瓶,靠坐屋外栏杆,不自觉地灌下一口酒液,苦啊!

    想到这几日,鹰翊的心情便有着乌云,开朗不起来。听着好友开口闭口叫着“昀玑、昀玑”的,他如何能不闷!身为昀玑丈夫的他还未叫过她的名,而他的妻也总是生疏恭敬叫着“老爷、老爷”更令他不快。

    望着远处幽微的黄晕,鹰翊不禁念着府中那盏有她的灯光,是那般诱人的温暖。

    心里浮上石敏稍早时劝过他的话:好花堪折直须折,莫待花过空余恨。鹰翊,你已错过一次,可别又再犯…

    最初,只是想有一个生孩子的理由,何时竟再也不满足于这样的关系?若是交出自己的心,又如何对得起因难产而亡的梅逸和孩子?

    不停灌下的酒液压在胸中,沉甸甸的,却无法消弥鹰翊脑中苦思的结…

    昏然中,似乎见着自己和昀玑吟诗作乐的情景,这才奇异地消除那压着的重担,也让鹰翊的嘴角露出笑意。

    ΩΩΩΩΩ

    鹰府

    罢和适容道别,昀玑母子正要转身进屋,身后却传来叫唤。

    “爹,您回来了!”盼誉高兴地迎向前,一个不小心,跌在昨夜雨水积的水漥中。

    “盼誉,你没事吧?”

    “盼誉,跌伤了没?”

    鹰翊和昀玑担心地扶起盼誉,只见小脸上虽沾满了泥巴,却是咧着嘴画出弧度。

    “我好快乐喔!现在我也有爹、有娘了!”

    昀玑一听,眼睛不由泛着水光“傻孩子,来吧,娘带你去换件衣裳,免得着凉。”

    “嗯,爹,我待会儿能去书房找您吗?”

    “当然可以,爹在书房等你。”鹰翊笑着向盼誉承诺,手一伸,拉住了昀玑。“不过,盼誉,你跟锦儿去吧,我跟你娘有事要说。”

    盼誉乖乖地放开昀玑的手,跟着锦儿去了。

    昀玑用力要挣开鹰翊的手,却是徒劳。“老爷刚回来,一定累了也饿了,我去吩咐厨房为您准备膳食。”

    鹰翊没有说话,望着那梳着简洁发式的头,这才发觉昀玑并未像一般女子带着诸多饰物,连唯一的簪子都只是朽木一根。依光泽看来,像是使用了很久。鹰翊发觉自己的心竟带着敌意地看着它,虽感好笑,却也记下了要为昀玑添点行头。不自觉地揉捏掌中小手,想着该请京城中最好的匠师打造怎样的首饰…

    昀玑见鹰翊没反应,抬眼看他眼光闪着炽热扫视自己,意识到这注目,身躯不自主轻轻抖颤,不明了他这般看她的用意。深吸口气:“老爷…”

    “鹰翊,叫我鹰翊。”鹰翊举起手,轻摩挲昀玑的耳垂,低声打断她的叫唤。

    “嗄?”昀玑耳上热源正扩大成燎原之势,一时之间听不分明。“老爷,您说…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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